哔哩哔哩2023-02-27 17:04:30
一
我忘了怎么和她有开始的交集和后来的相处了，但不妨碍我觉得她很有意思，愿意一起玩。哦，忘了说，她女儿十五岁了，所以年纪上，比我年长很多，但是心态上，我觉得大家没差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那会，在项目上，每天我都忙得昏天黑地，每晚披星戴月下班回去。自然工作忙起来，人缺乏休息，情绪难免暴躁，我不知道我每天都是什么状态和同事一起聊天吃饭和休息的。
“你知道么？x项目组的z老师夸你聪明？”阿妃跑来和我说。
“z老师？我和她都没怎么说过话，咋个夸的嘛？印象中有一次十一点多我还没走她过来就打个招呼的关系。”我不解。
“反正，z老师对你评价很高。不然她不会要你去她的组。”
“哦，这样，原来我调动是因为被人挖墙脚。”我借口跳过这个话题。
她做我领导的时候，我也有留意她。
独立的乙方顾问，从业经验20年+，很资深，是项目负责人专门找来做乙方咨询的。我听到这些信息的时候，是她请我吃晚餐时，自己告诉我的。
“我毕业就来了深圳，工作几年房子卖了又跑回家，为了孩子上学。深圳的教育资源太匮乏了。后来因为厌烦一层不变的生活，我开始各地跑，做顾问，做咨询，做项目，我就是喜欢自由。”我听了觉得有意思，四十多岁的年纪，还是像小女孩一样，嘴里说起自由这个词，脸上是灿烂的笑。
“我那会在一个游戏公司做财务经理，因为不喜欢打游戏，也不会打游戏，老板想上市，我觉得可太无聊了，就跳槽了，当时我一点也不觉得那个公司有前途，原始股也没有参与就撂挑子不干了，后来没想到它真的上市了，白白错过几千万。”
“可惜可惜，财运有时候真的是不好说。”我听得津津有味。
“后来，我还创过业，也失败了，折腾了很久，只能老老实实回去上班。”她说的很诚恳，当然诚恳的背后一定是对我的好奇和提问。
“你呢？你是不是交过很多男朋友？”我知道她要提问，但没想到话题转的这么快，简直猝不及防的。
“哪里有，我像是这么多故事的人么？”我连忙摇头。
“不要不好意思，我可是很八卦的。”
“老师，我真的，真的，没有故事，一点也没有。从学生时代，这个问题就被很多人问，但是很遗憾，看起来和实际上是两回事。”我回答的一本正经，但是她的表情很耐人寻味。
“老师每天都很晚下班回去，周末或者节假日也不回家，不会想孩子么？”
“哦，我女儿十五岁，很独立，她只有没钱的时候或者要买东西的时候才会想到找我。”做妈妈的一脸轻松。
“这话听起来很熟悉的感觉。”
“你是不是也这样啊？”
哈哈哈哈……几个人一起开始笑。
晚餐愉快，自然为以后的相处拉近了距离。人家经常讲饭桌是拉进距离，增进感情，互动了解甚至是谈生意的好地方，这话随着年岁慢慢地在验证其准确性。
我们真的很忙，一个人要负责的区域大，又要赶进度，加班加点的，她给我派的活明显很难啃。项目组在人员流动上特别大，走走来来的，工作自然是今天分一些，明天再加一点。
二
我们很忙，但我觉得她很悠闲。
早上八点半我准时坐在办公桌一边吃早餐一边看信息的时候，她要去周围晃荡一圈，到九点半左右才坐下来，除了打开微信时不时回复下信息，就是在浏览网页小说和新闻，饭点的时候会提前半小时回去吃饭，下午的时候偶尔的会议，有时候也会抽空临时“逃跑”去我健身房跳操。晚上凌晨下班回去，大部分的时候在写自己的文字做创作。有时候我很纳闷，我和她真的在一个项目组上么。
这种现象，我也会在吃饭的时候和其他同事聊，对她的好奇心也越来越大。
我越观察，越了解，我发现她越“厉害”。
她知道很多项目上的八卦，并且不吝啬的分享给有些人，包括我。八卦的核心在于信息交流，在于推测。在小圈子中，人们基本默认八卦即事实这一真理，换句话说，也就是事实。
“gavien啊，昨晚被我整了。”她一脸坏笑说。
“他太讨厌了对吧，我知道他压榨你们加班，每天过来巡视，嘴里叨叨叨个不停，烦都烦死了。出了问题就知道吼，刚来一个小姑娘还没做两天，被吼走了，这样子做领导，怎么做工作。现在只要她一来我就给她喷香水，回家了估计他老婆要拿他开火了。估计以后再来巡视心理有阴影了。”
“嗯，要的，多喷一点，我也很烦他。”
这样的辅料每天都给疲劳的工作带来一点色彩。因为忙，有时候我也敷衍的应着，后来，忘了过了多久，阶段一的进度结束，换了新阶段，大家有稍微喘口气的时间。
三
我们搬了新的办公室。
新办公室里，我的位子是自己选的，阳光很好，对面是荔秀文化节，南油中心，原创服饰聚集地，下了班，大家经常去逛一逛。
她请我去自己新搬的公寓吃饭，我在盒马买了很多食材，但是她告诉我自己不会做饭。我听了不知道该震惊还是觉得正常，于是那天我带了自己的炒锅去做饭。
有鱼有菜，有饭有汤，吃的很愉快。
“我一点都不爱我先生，我也从来没想到我会嫁给这样的人。我当初想的是一定不要嫁给这样的人，偏偏最后是这样。”
“那你们怎么要结婚的呢？”我不解。
“那会我刚上大学，我们那个年代还是那种挂式电话的年代。有一次，我老公打电话过来，也不知道是打错了还是怎么了，打到了我们寝室，我接了，后来就认识了。他希望我做她的女朋友，我想着，反正我也不喜欢他，多一个人照顾我，也没损失，况且他还大我两届，等到毕业了，大家天涯海角有散无聚的，也蛮好。谁知道，等毕业工作的时候，我找的单位正好是他住的附近，就这样就又在一块了。”她解释。
“嗯，那看来你们真的很有缘分，我一直觉得姻缘这样东西都是注定的，很多时候，也需要一点运气。我看很多人有了伴侣很痛苦，反而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好，也有些人有了伴侣是如虎添翼的好。他们真的让人感慨。”
“我老公对我很好，但凡我找他帮忙的事情他都能解决。除此之外，在情感上我认为两个人是差异很大并且不互通的。”
“比如呢？”
“比如他喜欢钓鱼，有空就要钓鱼，还要我陪他一起，我想着我疯了哦，为什么要去钓鱼，想吃鱼就去买，想打发时间可以去锻炼或者逛街，购物，做什么不比钓鱼有意思呢？”她一脸嫌弃的说。
“我爸爸也喜欢钓鱼，也许对于成熟的男性来说，钓鱼是一种放松的好方式，并且能够让您全身心投入，短暂的忘掉一些烦恼和世俗的东西。你们只是爱好不一样，情感的寄托不一样，但我觉得你先生对你是很爱护的。”
“也许吧，但是我对他没用那种情感，如果我长得像你这样我一定要谈很多恋爱，交很多男朋友。”她又笑。
“你心态很好，像个小女孩。”我在她面前，有时候让我错觉我才是那个年长的人。
“我的家庭很好，又是独生女，我老公家里条件一般，又是农村长大的。过生日的时候，我爸妈给他买礼物，一件衬衫，几百块，他嫌贵后来去给退了。简直把两个人气昏过去。这样的价值观念上的差异，在我的生活中，冲突很大，所以你看过日子难免要相互碰撞的，门户的阶级这个东西还是有道理的。”
“我也很认可门户和阶级的这个东西，我一直觉得你遇到谁都是定数，能和谁长久的相处也是定数，门户和阶级这个东西更多是心灵上的对等，认知上的摩擦，彼此交换，彼此消化，在一个参差线上去前进，这是很美好也很理想的状态。你们会每天沟通和分享，有想要倾诉的欲望，有想要了解的行动力，有对抗风险的能力，也有一起展望未来的计划。这是我理想中伴侣的关系。”
“你年纪不大，对问题的看法倒是挺深刻。”她看我眼神中有欣赏。
“我虽然没什么，但是见过很多故事，你想不想听？”我有兴趣的问她。
“要的。”
“我以前有一个领导，因为工作应酬多，经常喝的烂醉。他太太经常因为这个事，可能担心他的身体，也可能因为其他女朋友吵架。在办公室偶尔闲下来我们都会拿这个说事，时间久了，也很烦。有一次，我插嘴说，’XX总，下次，喝多的时候，看到x太来扶你，要一把把她推开，还要及时的说：你谁呀？别碰我，我可是有老婆的人，保准她听了对你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了’。”是不是这样？我问她。
“你倒是机灵。”
“你看，钱钟书写的《围城》对普世的大多数人都一样，人很多时候都需要自己成全自己。有了这样你会想那是那样会怎么样，做了正室要觊觎第三者，做了第三者要嫉妒对方，难吧？作为女性，我都能知道，很多时候，心里想的，等的是未知，遥遥无期的东西，可为什么还要等呢？等什么？在等谁？”
“男人这种生物，确实有时候很简单。他们的脑子好像天生就缺乏一种情感的敏锐度，只知道性”，她说的时候，言之凿凿的。
“所以把话经常挂在嘴边的有时候最虚伪，重要的是看行动力对吧？”
“当然。不管是你这个年纪还是我这个年纪，我都认为行动力远远胜于语言的力量。说一千遍不如做一遍来的实际。”
“如果重来一次想做什么？”
“什么也不想了，现在只想早点退休，养老。也许以后我在昆明买个房子，时不时还能约你喝茶。”她脸上又带着一种憧憬，在那个年纪是少见的。
“好呀，毕业之前快点来。”
四
我走的匆忙，没来及聚餐告别，后来我听说了项目因为资金链断了而停止，她回去了重庆做了自己的书店，算是实现创业养老的目标了。真要为她这种自由的生活高兴。高兴地同时也羡慕，可以在喜欢的山城，看书，写字，经营生活，认识朋友，交换信息，取悦内心，这样的运气恐怕是很多人都得不来的吧。
我欣赏她，也钦佩她先生，也许我的感受带点主观主义，也有理想色彩，又或者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阴暗面，但不管怎样，我愿意相信这样的理解：当爱情完全没有回报时，你还会坚持付出吗？面对信任、疾病、时间和距离的种种考验，用自己的爱和坚持获得了最终的结局，结局不知道是否圆满，至少没有破裂。这种结局并不是战胜了罕见的恶疾、不是在怀疑中扮演信任，而是在你真诚付出的过程中，得到了幸福与爱情。于是你带着这份爱的礼物勇敢地向前走，Moving on，满怀信心与希望去与最惨淡的现实搏斗，去争取新的未来和更丰富的人生。
爱是一种礼物，不是你能给，才表示你有。而是你给了，你就有了。
我是这样理解的，也会这么践行，但是当你的对手接不上你的动作时，这个答案还生效么？我无法回答。
